洛晨表情淡淡的，看不出悲喜。
如果说他的内心有颜色，那此刻一定是灰色的。
洛明拉着洛晨，往妖村回去，看洛晨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，虽然有满肚子疑问，却不敢多问。
大家都在琢磨洛晨说的“棋子”，到底是什么意思，却没一个人猜得到。
回到妖村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洛晨将巴尔击败，每个人都兴奋着，高兴着，但又都不太尽兴。
人界几乎完全被摧毁，人类也所剩无几，况且巴尔虽然死了，可还有那么多魔神还在人界，战斗似乎远未结束。
洛晨在青妖族府邸的院子里坐下，院中只留了几个至亲好友，其余人都被洛明拦在了外面。
洛晨一言不发，静静地坐在那，好像在想着什么，其他人也都静静地等待着。
“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？”洛晨说道。
洛明轻舒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就等着你问呢，别自己一个人闷头想，有什么疑虑就都说出来。”
洛晨抬头望着众人，眼中尽是迷茫，问道：“如果有两人，一正一邪，可又都只是别人的棋子，身不由己，那他们真的还有正邪之分吗？”
大伙都是一愣，不懂天天没心没肺活着的洛晨，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。
“晨儿，你究竟从巴尔那听到了什么？”洛明皱着眉问道。儿子这副怪样，他自然担心。
洛晨将巴尔说的关于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操控的事，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除了吴烈，他似乎早就知道。
洛晨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，说道：“我和巴尔其实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，只是我胜了，他败了...可是到底谁是对的，谁是错的？我真的不知道...”
米凡大声说道：“你当然没错！你为了我们出战，才杀了他！”
“不是这样的...”洛晨摇着头说道，“我为了一个我自以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了他，可是现在看来，这个理由虚伪的可笑！”
吴烈双手握在一起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晨，说道：“你认为神欺骗了你，对吗？”
洛晨听到吴烈说话，忽然想起吴烈不也是神派到人界的天使吗？难道他知道些什么？
“我不知道...但总之神没和我说实话！你知道神在想什么吗？”洛晨问道，眼中泛起一点生机。
吴烈如实说道：“我不知道...但我相信神，他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，我们不该去质疑！”
洛明问道，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，不是苛责的语气：“晨儿，你不会认为一个几乎毁掉了人界的人，会是代表着正义吧？”
洛晨急忙说道：“当然不了！我只是觉得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为人界安危出力，可是到头来，却是别人的棋子，连战争都不能阻止...”
“你要知道，神早晚要与路西法一战的！这场战争从来就避免不了。”吴烈说道。
“我懂...”洛晨说的有些犹豫，“但这场战争真的如神所说，路西法是邪恶的一方，而我们是代表了正义吗？”
吴烈腾地一下站起，厉声问道：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！！难道你在怀疑神才是那个邪恶的人吗？！！”
洛明赶忙按住吴烈的肩膀，劝道：“吴烈先生别激动！晨儿肯定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洛晨见到吴烈生气，既不觉得害怕，也不觉得需要道歉，只是觉得一股无边无际的孤独感席卷而来。
巴尔知道路西法是在利用自己，却仍然甘愿以一枚棋子的身份，慨然赴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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